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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清澈而透亮,是那种只有孩子才具有的干净明亮。但是随即乌黑的眼珠闪过了一丝诡异的深邃,我知道对于这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来说,他已经不再天真了,当他的父亲把桌子掀翻在地的时候;当父亲的拳头狠狠地砸向唯一疼自己的奶奶的身上的时候;当奶奶痛哭流涕哀嚎着叫出“阿杰”的时候,这个孩子原本无忧无虑如明镜一般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与焦虑。从那一刻起,他的眼睛里的天真便渐渐在消失。这个孩子敏感的心灵里已被生活的痛苦所代替。唯一支撑起这个孩子的精神世界的是那一点点倔强的自尊。是的,自尊。他的黑眼珠里的深邃告诉我的:当一个人处在困难的境地无法自拔的时候,被周围的人用一种叫做“怜悯”的状态包裹着的时候,自尊便如免疫菌一样会自然而然地跑出来自卫。所以不要去随便同情一个人,同情其实是一把看不见的锋利的刺刀,比任何武器更具杀伤力。如果有一天你有能力,那么你就尽力去帮助那个孩子改变他的生活状态,如果你没有这样的能力,那么请你保持一颗平常的心去对待这个孩子,多给他一些自信,起码让他活得尊严一些!
我的外婆八十多岁了,佝偻着背,满口假牙,一笑便满脸的褶子。但是唯独她的眼神还一如既往地清澈纯净,没有一丝杂念。我曾经看过一个电视,里面的女主人公四五十岁的时候去画了一幅肖像,最后被人认出后说她的眼神明亮纯净,女主人公的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她说:“之所以她都一把年纪了还拥有孩子一样的眼神是归功于幸福的生活。”是的,我的外婆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因为她有一个替她遮风挡雨的老公,疼她爱她,被呵护着老去,即便他们只是众多平凡的农村夫妇中的一对,即便他们从来没有说过和听过什么甜言蜜语;即便在那些物质稀少的年代里她也一样独享着这份难能可贵的被爱;而且一爱便是一辈子,这就是一个憨厚的农民给自己妻子最珍贵的礼物,保持孩童般天真纯净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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