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时的勃一——纪念二战结束7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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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70年前的今天，轴心国在欧洲战场的势力已经强弩之末。苏联进攻奥德河，白俄罗斯与波罗的海方面军正式宣告向德国发动战略性进攻。当晚，德国柏林，近2000名听众集齐在这里。这里即将上演莫札特的《魔笛》序曲、第40交响和勃拉姆斯第1交响。这是指挥大师富特文格勒与柏林爱乐战时音乐会的尾声。当时柏林爱乐音乐大厅已经被炸毁，演出移至海军上将宫。时有空袭，莫扎特40交响一度被迫中断。而最后上演的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我们现在能听到的只有第四乐章短短17分钟的录音。当时德国电台的录音师已经技术了得，用特制的磁带保留了这个极其珍贵的录音，尽管前三乐章已经丢失了。
      低劣的单声道音质，伴随底躁、现场的咳嗽声，这些都不足以妨碍我一个人独自聆听，甚至热泪盈眶。强弱的对比，快慢的对比，大师的情感宣泄达到了某种极致。这是在其他指挥那里找不到的，这是个体在特定的历史阶段的产物。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脱离现实而存在。包括1951年大师指挥北德广播交响乐团的勃一录音，比战时平静了很多。约翰.阿杜安的《富特文格勒的指挥艺术（The Furtwangler Record）》一书对此段录音的描述是这样的：柏林爱乐乐团经常处于富特文格勒出色动人的感应之下，（尤其是在战时），它的演奏精妙、协调、富有内涵。。。。。。这是高度激情、幻想和控制力的稀有结合——乐曲、乐团和指挥家融为一个表现整体的难忘例证。人们在聆听此曲时不可能不想象到富特文格勒的激愤和无奈之情，此时是德国瓦解前的最后数月，他所熟悉和喜爱的一切都在他眼前消失了。即便是录制的唱片也令人听来激动异常。
      为什么几百年后，我们还在听巴赫、贝多芬、勃拉姆斯，为什么时至今日富特文格勒依然感动着我们？这也证明了古典的永恒性。这不是高雅艺术，不是少数人追捧的附庸风雅，不是关起门来束之高阁。尤其对于战争中饱受肉体和精神双重磨难的人们来说，这无疑是莫大的精神慰藉——我要必须活下去，因为明天还有富特文格勒的音乐会！
      在勃拉姆斯这部创作长达20多年的交响乐中，向我们展现了如何一步步战胜黑暗，走向光明的历程。在这里，喜悦、苦闷、彷徨、失落，这些人世间错综复杂的情感隐秘交汇。他要告诉人们，自己贫寒的家境，童年在酒吧演奏的艰辛生计，他的音乐在家乡汉堡不被认可，恩师舒曼的过早离世以及深爱的克拉拉……当然，还有他为之奋斗一生的音乐事业。
      借用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的诗句：
无论我们身在何处，都有泥土伴随，
那是永恒的相会；
无论我们身在何处，都有时光伴随，
那是永恒的离别。
      在这里，我向逝去的大师致敬！愿所有的杀戮停息，bury the hatch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