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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的傍晚，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虽没红透的晚霞与瘦瘦的老牛，却也不自禁地哼起了“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晚春的田间，好一派生机。清明时的点瓜种豆，此时已经蓬蓬勃勃，正孕育果实。
豇豆苗已经蜿蜒出柔美的线条，勤快的人已经帮它们架起了人字形的架子。旧冬割下的芦苇杆是最理想的材料，撑起了“人”字，长长一排，两边的豇豆苗马上就要缠缠绵绵地爬上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看到这样原生态的棚架，一种田园的惬意马上涌上来，缺了它，田园味就会大打折扣，仿佛这棚架成了田园的代表元素。暮色里，农人正给它浇水，过不了多久，棚架将会满绿，满绿中透出点点白花，不久就会垂下长豇豆，一条条、一簇簇，淡绿的，也有淡紫的。每日清晨都能和着露水，在提篮里采上许多，自己家吃不完的，均些给左邻右舍。 茄子苗已经蛮粗壮了，紫色的花儿已经开出，还有些已经挂起了小茄子。这边的人喜欢吃那种细长的茄子，我们管它叫棉条茄，那种大、圆的茄子似乎不太招人喜欢。这种茄子最简单的吃法是蒸着吃，一切为二，加盐在饭锅上蒸熟，醮着自己做的家土酱，长长的茄子蒸了后出奇的柔软，配上土酱，那是纯正的乡味。茄子吃的时间很长，一直可以吃到入秋，但乡人说秋茄有毒了，不宜多吃。这茄子即使老得不能吃了，还有一个特别的场合大有用处。农历七月三十，乡间都有插地藏香的传统。入夜后，家家户户，门前屋后，星星点点，烟气缭绕，小孩子最兴奋。爷爷会找来一个老茄子，满满地插上地藏香，给茄子系根绳，让孩子挥舞起来，像火流星般，很是灿烂炫目。 茭白苗已经在水沟里长得婷婷玉立了，它们是水生的。乡间常把它们栽在河道边、沟渠里，栽上后，来年它会自己再发芽出来，不需多费心的。小时，常听一到谜语来形容它：远看一棵草，近看一个大肚阿嫂。这段话说出茭白苗的特质，不认识它的的人，会把它当作一种平常的水生草，到了六月里，它会孕育出一个个水灵灵、白嫩嫩的茭白，它会在根部突出来，像一个大肚子的阿嫂。要吃它很麻烦，要涉在水里，一个个把它们摘下，特别嫩的，还可以直接生食，甜津津的。 南瓜苗已经匍匐了一大片了，毛糙糙的、硕大的叶子摘下后用生石灰混合，可以做成青色的草头，是做糯米粑粑的最佳天然色素。番茄已经结出一个个青涩的小果，小黄瓜已经初具雏形，表皮布满了扎人的小刺刺，似乎在警告那些馋嘴的小孩。苋菜正是最美时，有的绿，有的紫红，正是嫩得掐得出水的时候。冬瓜、甜瓜都正开着花，玉米苗正是拔节的时候，沟边的芋艿仿似一棵棵漂亮的室内观赏植物…… 一畦畦、一块块的地，正为勤劳的人儿贮存汗水，再过个把月，就满满地捧出鲜活、水灵灵的果实，满足人们的口腹，乡间的人也不必再买蔬菜，田间地头转一圈，就能有满满的一篮子的收获。 许多在孕育，也有许多已经华丽收场。在这片温润的土地上，许多菜都是秋播冬吃，似乎必须要经冰霜才会更鲜美。特别香青菜，这边特有的青菜，它必须经霜打后，才会更散发独特的香味，吃起来才有甜津津的味道，如若是冬日厚雪里扒出来的则更加美味，天气一热，味道就略有苦涩。此时，它已经结出了细小的种子，就等人们收取，待到秋日时再回归到土壤的怀抱。莴苣、荠菜也都开出了不炫烂的花，结出了种子。蚕豆已经完全落幕了，只剩下枯黄的茎与黑黑的豆荚。采下后，可以浸泡后剥出豆瓣，又会是一种美食元素。贫瘠的年代里，那熟透了蚕豆可以做“爆豆”，拔下枯黄的蚕豆苗堆在野外，点燃后，不久就能听到劈里啪啦的声音，那是蚕豆爆裂的声音，在灰烬中把蚕豆一颗颗挑出来，剥去黑焦外壳，特别香。 乡间田头，四季都有着不同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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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6 20:4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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