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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农村，家家户户多砌有灶头，有的人家虽然同时也用液化气，但平时做饭或者逢年过节来客人多生火用灶。这些灶都用砖砌，然后涂上白色的石灰浆，一般是双眼灶，还有单眼灶和四眼灶，但为数不多。灶上一般画有图画，画工虽不太精细，但画面表达的意思基本能看懂，主题有翠竹、牡丹、荷花、小鸟等等，寓意富贵吉祥，颜色花花绿绿的，相当漂亮，体现了浓郁的民俗风情。
每次生火做饭前，主人会抱一捆草秸进屋，抽几根稻草绕一起扎成一个结，一会儿功夫角落里就是一堆这样的草结。这应该算门手艺了，我学着扎几个，却不太象样，看似简单的农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好的，这需要在农村长时间练就的。稻草来自于自家地里种的稻子，村民用脱粒机将谷子脱粒后，将稻草杂成捆，一捆捆地在当地人说的“稻场”上堆起来，所以收获以后的“稻场”可以看到许多高高的稻草堆，丰收的场面煞是好看。
我喜欢坐在灶口烧柴火，向灶里不断添着柴草，看着火苗子四处乱窜，柴火劈啪作响，火焰也随之起起伏伏，火里的柴草也慢慢地变成了灰烬。坐在灶口，人觉得暖洋洋的，在烟熏火燎之时，一不小心还会碰一鼻子灰，不过能重拾童年之趣，自觉爽快，所以也情愿。而大锅沿冒出股股的水汽，不多会整个屋子热气腾腾，在冬季的农家厨房是最暖和的，人们也乐于边做饭边拉家常。记得小时候，爷爷家也有灶头，那灶头边还有个风箱，一边拉风箱，一边加柴，这样火更旺。对于烧火的记忆，还让我想起小时候，一到寒假，就拉上几位小伙伴来到乡下的田间地头，沟里长满的芦苇和蒿草都枯萎了，带着从灶上拿的火柴，到处煽风点火，孩子们蹦着、跑着、唱着……所以也没少挨大人的训斥。
烧饭不用添柴，只须用草结就可以了，一锅饭大约十来个草结。不过多时，饭熟的香味扑鼻而来，这时只需余火焖热片刻，或许可以再加个草结。不知为何，灶火烧的饭菜都很香，这是液化气无法比拟的。饭盛出来后，锅底留着金黄色的饭糍，薄薄脆脆的锅巴在开饭前总被一抢而光。每次我们到农家亲戚做客，主人总是很热情，泡上香喷喷的熏豆茶，然后院子里抓个鸡，在灶上煮一大锅红烧鸡。这可是城里人梦寐以求的美味，比较而言，大饭店的味道要逊色不少。每逢农家上梁、农忙等大事，两个灶口会一起用，一口锅炒菜，一口锅煮饭。这时，一个菜总少不了，那就是焐上一锅烂糊白菜，方便而味美，它的香味总是那么让人印象深刻。
我总是有这样的情结，每当我们回到城里的小家，冷清地围坐着吃饭的时候，我会想起，夕阳余晖中，江南农家袅袅升起的炊烟，灶头烟火的香味四溢。黄昏十分，大家围着桌子享受灶上的美味，张家李短地唠嗑，那是辛苦劳作之后的人们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无论外面三九四九天的寒冷，但是灶头的温暖和农家风情已深深地植入了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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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6 20:4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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