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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轻唤沉睡的眼。
一辆轻车,一袭便装 ,车轮轻辗路面细碎有声。她骑进 “花渐隐,绿更肥”春末里。
带着晨露的草间虫蚁已是热闹一片。那只长脚的蜘蛛从这条细长的绿叶爬向另一张细长的叶儿,细疏的露儿湿了它的脚,看它抬手抬脚蹑手蹑脚的样子,她不禁失笑有声。它或许想在这片绿中织一张最好的网,不为网食,只为网住带着七彩霞光细珠儿,只为网住此刻最美时光。一片不大的草地,散落着各色碎花。或含、或绽,或谢……竟已千姿有态,柔情万般。惹得她忘了时间,忘了那个扎扎实实的七点四十分等着她进入的另一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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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前段时间,绿绿的麦子大起了肚子。突然间就想骑到领镇再看看麦子此时模样?可生宝宝了?一路向西而去。路上车少人稀,空气很安静,一声鸟鸣搅得空气荡漾开去,传出老远。听得见香樟树梢梢那张染尽岁月透叶儿,“啪”的一声轻响,从枝上跌落了下来。转弯处,她倒有些担起心来,会不会今年就没有在这片土地里散种麦子呀。但看到不大不小的一片麦绿时,她长舒了一口气。麦穗刚刚抽出,芒似绿光芒伸展两旁。每每看到这绿麦芒,想起得却是童年里六七岁模样小丫头。爸爸觉得她太傻,有时会跟她说:不要什么人的话都听,有些人是会“弄头颈”的。她就不晓得什么是弄头颈?直到那天走于麦田边,随口咬吃着麦芒便彻底明白了,那麦芒像长了脚似的直往喉咙口钻,我又是呕又是吐,挣扎得几乎拼了命似的要用手抓出那三二根麦芒来。费了很大的工夫,才从喉咙口抓出这讨厌的麦芒来。已是鼻涕眼泪一大把了。坐于田埂边,喘着粗气说:我晓得什么是“弄头颈”了,下次如果有人给我吃这麦芒弄我头颈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想来还是觉得童年美好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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