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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天际洒下,天蓝白云,清风微扫,谷内特有的草药香在这一时刻尤其的沁人心魄。
不远处高高的栅栏围着的空地是一个空荡荡的围场,公仪无影信步而出,待走近,只觉得更像一片被修整的草原,不见人影,却无端感到生气勃勃。
她正要打开栅栏门,小狐狸却已最快的速度拦在她面前。
“王妃姐姐留步,那里面不能进。”
“为什么?”
“这里面是巫大哥亲自喂养的一匹神驹。”
公仪无影精神一抖,神驹?除了踏云,还没有见过真正配得上这两个字的马,口里却道:“这又怎么了?一匹马而已,我走进去看看又如何?”
“既说它是神驹,它就不是常人能见到的。巫大哥隐居却保持自己的名望与力量,就是为了寻到这样一匹神物……你知不知道?在它五米之内,人畜难近。”
公仪无影心顿时砰砰乱跳,一股热烈的血流像从脚底直冲到脑门——难道是马中王者,汗青马?
她舌头都似乎在激动得发抖:“它,它,它的主人是你巫大哥?”想不到这个“晋哥”居然也拥有这样一匹神驹。
“不是。”小狐狸微微摇头,“就因为它的心态已经开始成熟却还没有认主,虎狼尚不敢接近,为防意外,巫大哥早将这里划为禁区。”
公仪无影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心痒得不行,只好将一只手紧紧抓住栅栏,尽量控制着大脑清明:“你巫大哥不是可以喂养么?既不是它的主人,你巫大哥如何接近?”原来这匹马只是属于他而已,心不在他那。
“它出生不久便被巫大哥弄了回来,却因不认可面前之人,它不吃不喝,直至奄奄一息。巫大哥为了保住它,无奈之下像对人那样对它施行魅魂大法。连巫大哥都不相信那神驹竟真的有人的思想灵魂……巫大哥将自己幻化成它的主人,它才迷迷糊糊地随了这两年。只是随着它越来越大,能被迷糊的时间越来越短,以前还能维持多天,现在顶多一个时辰甚至只有半炷香就醒过来了。”
忽听到“嘶”的一声咆哮,像热血沸腾的号角冲天而起,那叫声随着风直击天宇。
枣红色的马影气势雄壮,迎着太阳,像一束璀璨而耀眼的光芒,映射在远处碧绿的草坪上,它奔驰而至,却又停留在那里,像一个等待认领的顽皮小孩,神情凝注。
这一刻,公仪无影想要接近的心思膨胀得无以复加,睁大了眼睛,石化的目光里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有那枣红色的光芒,手已不自觉地拉开了栅栏的门。
清风一阵阵吹来,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心便要随着那光芒飞腾而起。
小狐狸紧紧拽住她的衣袖,语气焦急:“王妃姐姐若真要接近,一定要记住巫大哥对它施魅魂大法时的几句话,以防万一,它听到这句话,会短时间温顺下来。”这宸王妃威慑三军,应该是个冷静睿智的主,怎么只是这远远看到这匹马就像着了魔似的?都告诉它这马还没有认主……不会就是这句话把她惹了吧?
那拽着的力量在公仪无影全神贯注之时显得弱不禁风,她的脚步缓缓向前,小狐狸焦急的话语好似她耳边的风声。
“当心与你一起驰骋,便不会纠结身后曾经的风雨。当轻蹄如风,畅快淋漓,是因为前面有你的天地,碧空如洗。”
“我知道了。”公仪无影轻声应,像是怕惊动前方的马儿,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想不到我竟会碰到一匹还没有认主的神驹,就算它的心态已经成熟,我也要让它臣服在我的胯下。
像要强行收敛自己已经失去控制的心绪,她随口道:“想不到这蛊惑的词都是针对人的思想的。”
“真情不是拿来纠缠的,可巫大哥不能做到亏欠自己的心。这匹马如果不认它的主人,心血便会化为乌有……”小狐语气既焦急又伤感,“巫大哥重新开始的人生一定会碧空如洗……巫大哥醉酒之时任何人不得接近,因修习魅魂大法的人醉酒后会遭到反噬,吐出积郁在内心里的话,这些话如果是被巫大哥知道了,胡妮死无葬身之地。”
公仪无影怔了一怔,但此时的心思已经完全被前方牵引,不及深想。
冥冥中似乎有上苍的眼睛注视着此刻的一幕,便在接近之时,那马的眼睛像猛地一亮,却奇怪的没有半分试图攻击的动作。
它像极了逝去的踏云,通体没有一丝杂色的枣红,它的眼神充满了迷惑,却不见一点凶恶的影子,公仪无影甚至能感觉到它似乎有一种迷恋,这让她越发的心痒难烧。
她本能地伸出手,那马眼里闪烁着光芒,静静地看着她。
突然,那马转头扬蹄而起。
公仪无影如影随形,瞬时跃上马背。
那马儿前蹄猛踢,公仪无影握缰的身躯几乎与地面平行,原想按自己的方式进行征服,可她身怀有孕,自知经不起过大的折腾,那几句能使它温和下来的词脱口而出。
“当心与一起驰骋……”
仅仅开头,那马儿既像受到蛊惑却又像是有了心灵感应,烦躁如释风,随后起步,畅快地围着那草原奔驰起来。
公仪无影清喝一声,那马儿随之速度又加,轻蹄如飞,她只觉得自己随着它如飞的步伐已经飞跃起来——马儿不是受了蛊惑,不是产生了幻觉,它认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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