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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是不知夜凉还是风凄，打开手机，那点点光亮，竟然比我的眼神更加昏暗、迷离……酒吧歌手唱着曾经的你，唱男人海洋，悠扬的歌声随着烟雾在酒杯中回旋，夹着冰块的寒气，吸入我的腹中，变成烈火，炙烤着我的胸腔……我张开嘴，吐一口烟，看见她隐约，在烟雾中……
乌鲁木齐又是雨天，似乎和江南的雨没有区别。炎热的天气和阳光没有了，剩下的是街头的淅沥声和行人匆忙的脚步。街道上的混凝土除了黑色，再也无法用别的文字形容。我的鞋和裤腿已经被泥水打成了黑色，雨水从我的脖子落进，背上有些凉，混合着汗水，从胸口冒出难闻的气味，让我有点窒息。
街上每个招牌都是那么熟悉，只是不象以前那样似乎在向我招手，只有冷漠的目光。“等你走后心憔悴，白色忧郁风中纷飞……”音乐好象在跳舞一样，我分不清到底是忧郁或者是一种闲情。我问：“这是什么歌？”，“寂寞沙洲冷。”打扮前卫的小伙子一边哼着一边告诉我，带着让人羡慕的闲情。随着歌，我漫无目的地走着，长江路、黄河路、小西门、红旗路、南门……同样分不清是因为犹豫或者是一种闲情。手机一整天都没有消息，已经好久没有适应这样的情况了，大约6年了，因为那时候我没有手机。现在它却安静得如同冰冻的鱼，在我胸口的口袋中，有些冰。
乌鲁木齐的雨和这里的春天一样短暂，没有体会到他应该带给我们的欢乐便消失了，剩下片片白云和雨后的依旧炎热的阳光。我依旧沿着污浊不堪的人行道在街头闲荡，在想是不是该走机动车道，至少要干净许多，或许还能彻底解决我的烦恼，和无边无际的寂寞。旁边一个老头骑着三轮车，唱着不知名的曲调，含混不清的词里透着喜悦，即使他干枯面容和一脸的沧桑也掩饰不住这种空旷的喜悦，和沙漠中驮队的铃声一般令人喜悦。这和刚才那首“寂寞沙洲冷”似乎又是别样的风格，不是小桥流水，不是江南烟雨，应该是纯粹的心动，一种流露。我笑了，是我这两天来第一次开心的笑，只是为了这不知名的调子，和三轮车上的老伯。
昨夜的烟和酒已经让我觉得胸口和胃口都大打折扣，我从来不醉酒，可是半瓶芝华士就把我喝成了一只找不到家的猫。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象是在享受着悲叹自己的命运，享受着悲叹，享受着这种颓废或者是所谓的郁闷，却没有三轮车上老伯的沧桑，也没有赖以折磨或者可以颓废的身体和精神，只能和死猪一般趴在抽水马桶的边上，倾听波涛汹涌的回音。“窗外的风放肆拼命地吹，无端拨弄离人的眼泪……”歌声又在耳边响起，夜幕在这时也开始降临，我想悲伤能阻止这夜幕的降临吗？如果这样我就一直悲伤下去，可是当我还在想的时候，头顶的霓虹亮了，我知道夜毕竟还是来了，不可抗拒，不管我是否悲痛欲绝。我知道绝望是没有用了，理智的办法就是吃碗牛肉面，然后回家。没有车，其实很希望有一辆三轮车，和那位老伯一样，哼着小曲，悠悠南山。
第二天我去了福海，乌鲁木齐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爱情，尤其一天二百五的住宿费更不让我留恋，所以我现在需要工作，需要钱，起码要能买上一辆三轮车。福海很热，阳光很强，这样很好，起码没有了乌鲁木齐的冰冷。福海有许多回忆，乌伦托湖、鸟岛、烤鱼、相拥的背影……如果这里还有犹豫，那就是幸福离自己太远，我想去回忆。于是第二天我骑车去了海岸，水和以往一样，只是有浪。我坐在沙滩上望着远处，隐约的山峦和回忆般模糊，它在抗拒着我。我脱下衣服，跳进海里，发疯地往里游……突然发现没有了力气，突然想起我该上岸了，突然觉得呼吸很吃力。我想我该上岸了！我没有别的念头，在这里我会淹死，我会失去自己……我仰着身体漂了回来，抠着呛进胸口和胃里的水，又如同那晚的翻江蹈海般。“我上岸了！”我笑着对自己说，“我游回来了！哈哈……哈哈……”“等你走后心憔悴……这样浓烈的爱再也无法给，伤感一夜一夜……”我小声地哼着。“叔叔，这是什么歌啊？真好听。”一个黑黑的小姑娘轻轻地问我，在我灌满水的耳中竟也有如天籁。“是……寂寞沙洲冷”我摸着他的脸微笑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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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6 19:3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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