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主治医师揭示新型肺炎12个真相：建议每年接种流感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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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RS主治医师揭示新型肺炎12个真相：建议每年接种当季流感疫苗
来源：凤凰财知道

文|武辰

从22号开始就驻扎在医院里，作为北京地坛医院感染性疾病诊治与研究中心主任医师，王凌航2003年就曾在SARSICU病房担任代理主治医师。
与非典期间相比，王凌航表示医护人员在心理状态和工作能力上整体稳定，40岁以上的医护人员基本都是经历过非典时期的，在整个疫情应对过程中对年轻医护人员发挥了巨大的传帮带和心理抚慰的作用。
目前，王凌航还不清楚会在医院继续驻扎多长时间，但是对于元宵节后可能返工的大量人群，会保持高度密切的关注。
对于近期大众关心的临床救治问题，王凌航向凤凰网健康还原了有关新型冠状病毒临床治疗的12个真相，王凌航建议大众要继续通过戴口罩和勤洗手避免飞沫传播和接触性间接传播。
1、当前的临床关注重点是整个疾病病谱的构成，例如一些无症状或轻症的病患。2、瑞德西韦是一个很有希望的治疗药物。3、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总体上比SARS要温和一些。4、建议大众每年接种当季流感疫苗。5、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高危人群与流感不同。6、临床治愈不代表胸部影像完全吸收好转，但患者不会感染别人，被再次感染的风险小。7、粪口传播的风险极小。8、临床治愈的普通型患者出现后遗症风险很小。9、临床确诊应该将核酸检测和CT影像有效相结合。10、临床治疗难点集中在对重症，危重症病人的救治技术质量。11、应该向患者提供心理干预。12、大众一般不需要在家里准备额外的应急药品。


01目前的关注重点是整个疾病病谱的构成
凤凰网健康：您收治的这些病人中疑似病例和确诊病例的比例是多少？
王凌航：这个比例目前并不是确定的，需要不断根据方案调整疑似患者的标准，早期主要是肺炎为明显表现的患者，当下从防控角度，不轻易漏掉一个传染源角度，疑似病例报的比较多，比例也在不断的变化。这个方案一方面是临床层面对疾病的认知，疾病谱的认知；一方面是全社会共同参与，在联防联控的基础上对筛查标准和对疑似病例的标准也在不断地进行变化和优化。前期的方案是要明确肺炎等需要临床加强救治的病例，现在我们更关注整个疾病谱的构成，例如一些无症状的或轻症的病患。现在我们国家的诊疗方案，包括WHO推荐的方案里都提到了单纯性感染的概念。也就是说虽然病人没有明显的症状，但仍然携带病毒。从防控的角度来讲我们发现后会采取隔离措施，降低其在社区传播的风险，直至病原学转阴。
凤凰网健康：对于不同感染程度的病人是如何进行分类的？
王凌航：前期我们分成普通型、重症和危重症肺炎三类，但针对的是有明显的疾病症状的患者。现在随着对感染人群疾病谱的进一步了解，在临床上分为单纯性感染、轻度肺炎、重度肺炎和ARDS这四种。
凤凰网健康：对这三类病人的救治方式分别是什么？
王凌航：对于单纯性感染的患者，从疾病控制的角度我们需要对其进行隔离，如果没有疾病表现加重的表现，我们就进行简单的对症治疗，很多不表现为肺炎症状的病人在单纯性感染阶段就可以自愈。对于轻度肺炎患者，我们会进行一般医疗支持和对症治疗。对于氧合情况稍低的病人我们会进行吸氧等氧疗支持。同时临床上也使用一些抗毒药物，很多轻度肺炎的病人在这个过程中病情就会逐步缓解直至痊愈。对于重度肺炎患者，我们按照目前第五版诊疗方案评价机体的氧合状态，发现患者有氧合障碍，也就是说指测血氧饱和度小于93%，或者是氧合指数小于300，或者是患者的呼吸频率大于等于每分钟30次等这些气促表现的，我们会进一步积极加强病情的监测和氧合供给，同时也会对患者积极尝试使用抗病毒治疗。在此基础上还会进行鼻导管氧疗、面罩氧疗等来满足机体氧合的需求。同时会对病患进行循环支持，对于一些出现激素适应症的病人可以酌情进行激素治疗，同时对这些病人全身各个脏器功能进行维持和修复，来降低危重症病患或是ARDS患者的病死率。
凤凰网健康：这些治疗的方案和药物的使用是由国家来规定吗？
王凌航：由国家统一的诊疗方案来进行整个诊疗计划原则的指导。可以看到国家卫生健康委陆续出台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到目前为止已经是试行第五版了。对于这样一个突发性传染病，各级各类医务人员，疾控人员对这个疾病的病原毒力、传播力、疾病的特征、疾病的归类、以及抗病毒治疗在疾病的转归中占有的地位，和危重症的一些具体细节的救治措施，医疗单位院内感染防控措施等在每一版的更新迭代过程中，都得到了不断的优化，更新了一些认识，同时也补充了很多细节，这样更便于全国参与疾病救治的医生掌握。

02瑞德西韦是一个很有希望的治疗药物
凤凰网健康：在目前已有的报道中我们还没有看到特效药的出现，那么现在使用的这些药物的主要作用是什么？
王凌航：在以上提到的一般支持治疗的治疗基础上还有一个很原则的问题：也就是对于病毒感染，我们会使用抗病毒治疗的药物。目前第五版治疗方案中推荐的是洛匹那韦利托那韦（克立芝）和α干扰素的雾化吸入。这两种药物对病毒可能会起到拮抗效应。对于药物评测效果还需进一步的积极观察，包括通过标准的临床试验方案来验证它在临床上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凤凰网健康：1月31日，权威医学期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在线发表了多篇关于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病例的论文。其中一篇介绍了美国首例确诊病例的诊疗过程以及临床表现，说明了一种名叫remdesivir（瑞德西韦）的药物在抗新型冠状病毒时展现出较好的疗效，您对此怎么看？
王凌航：这个药物在美国报道的个案中显示了比较好的退热效果，但是我们要保持一种审慎乐观的态度，也要辨析这个病例的病情缓解是自然缓解还是由药物干预的结果。我们也看到中国已经开始了对于瑞德西韦的临床试验研究，包括270例病例。应该很快就可以拿到临床试验结果，我们到时候再来科学地评估这个药物对2019-nCoV的抗病毒治疗作用。
凤凰网健康：是否可以理解为目前的这些药物干预是对普遍病毒的治疗方案，不是针对单独某一个病毒的？
王凌航：是的，因为α干扰素本身也是一个广谱的抗病毒药，另外刚才提到的洛匹那韦利托那韦（克立芝），本身是治疗HIV的蛋白酶抑制剂。但是瑞德西韦这个药在个案报道显示是一个很有希望的药物。但是它需要通过我们进一步的临床试验来证实它确切的效果。

03新型冠状病毒比SARS要温和
凤凰网健康：我们了解到新冠状病毒和非典型性肺炎病毒在结构上是具相似性的，现在能否借鉴当时的治疗方案和经验？
王凌航：实际上，这两种病毒的特征序列有接近80%是相同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引起的肺炎，我们总体的认识是比SARS要温和一些，因为包含了很多轻症的病人，甚至有很多病人没有经过特殊的治疗，就有自己痊愈的可能性。此外现在的医疗水平比当年有很大的进步。比如在这次疫情里对于病原的诊断来讲，因为有病原核酸及时的检测，每一例确诊病例都能获得病原诊断；对于病例本身的救治来讲，当年也缺乏像如今这些比如ECMO针对危重症患者的救治手段，现在对危重症患者机械通气技术，还有ECMO这种体外膜肺氧合技术都比10余年前有了明显提高和改进。当年很多防控的经验，包括医疗场所的分区救治、消毒隔离、医护人员自我防护，在此次疫情中都能发挥很强的借鉴效应。2003年我在SARS病房担任代理主治医，那时候已经是工作了5年的医生。当年的很多经验，包括整个的医疗救治的流程、具体治疗过程中方案的更新和认知，对现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救治是有很多借鉴效应的。
凤凰网健康：为何非典之后这么多年也没有一种可使用的特效药？
王凌航：也有很多学者在反思，从2003年的SARS疫情结束以后，2004年仅仅有7例实验室泄露的病例，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SARS病例出现，所以对于很多药物来说即便是研发有苗头，但也已经找不到后续的临床病例来做临床试验了。另外就是关于整个科学研究的布局。现在也在反思其实应该盯准一个方向，去做一以贯之的系统研究。而不是到了今年疫情出现的时候，在原来研究不充分、不透彻的情况下，又紧急再次启动冠状病毒的研究。如果之前有一以贯之的、持续的、系列的、深入的研究，那在当前出现疫情的时候，可以给我们提供更多的科学理论和科学数据的支撑。所以这也是以后在应对新发突发传染病的时候，是应该考虑的。当然这次的疾病还是属于野生动物跨越种属导致的人类感染，所以还是一个新发突发传染病。但是我们看到了巨大的进步就是，在第一时间我们不断地优化诊疗方案，虽然目前造成的影响比较大，但是在它应对的科学层面，跟以前比还是有了巨大的进步。

04建议大众每年接种当季流感疫苗
凤凰网健康：您对目前的疫苗研究乐观吗？
王凌航：现在的疫苗在紧急研发，我们也能从国家的疫苗研发能力的评估中发现，疫苗不是一件难的事情，应该很快就可以问世。但是这个病毒的核酸序列是否在人和人的传播过程中发生变异，你现在研制的疫苗是否能一定防控以后可能出现的另外一种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对人类的冲击，这其实都是一些留待解决的科学问题。我们只能是保持非常谨慎，保持时刻的备战观察，加大监控体系和各种能力的建设，来应对下一次可能出现的新发突发传染病，有可能还是冠状病毒对人类的冲击，而且不仅仅是对中国人的冲击，应该是对全人类的冲击。这也是这次疫情WHO宣布为PHEIC的背景。
凤凰网健康：所以即使都是冠状病毒，下一次可能因为产生了变异，这一次研发的疫苗也就失去了作用？
王凌航：我们当然是希望做出所谓通用型疫苗。就像HIV对人类的影响一样，现在只要是规范的服用抗病毒药物，很多HIV感染者，可以长期生存甚至达到正常人的寿命，这是HIV抗病毒治疗史上巨大成功。但HIV作为一个RNA病毒，本身变异很快，所以到现在为止全人类的共同理想，想做通用疫苗（universal vaccine）仍然是没有成功，同样的例子也出现在流感病毒，它也是一个RNA病毒，而且分节段，容易重组，所以我们看到每年的流感季到来之前，我们是要推荐当年的疫苗，而不能做成像麻疹疫苗那样一个普适性的，通用性的一劳永逸的疫苗。所以我们的这种疫苗策略就是先开发出来针对今年这次疾病流行的疫苗，密切的监测它的核酸序列的变化，它完全有可能变异，导致当前研发的疫苗再次要去寻找新的靶点，这个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我们永远是保持谨慎和积极的追寻变化这么一个随时备战的状态。
凤凰网健康：您的意思是建议大众每年都应该注射当季的流感疫苗吗？
王凌航：对于流感疫苗肯定是如此。每年世卫组织会提前推荐今年的流感疫苗组份里到底包含哪些病毒株，比如说H3M2到底是哪一个病毒株，H1N1到底是哪一个病毒株，接到了这些可能流行预测的病毒株组合以后，疫苗生成企业才去根据世卫组织推荐的疫苗株组合生产疫苗，再去给人群接种，通常在流感期到来之前，北半球一般是11月下旬进行接种。所以流感疫苗是每年都要接种的，至于冠状病毒疫苗研发成功后到底如何安排接种策略和疫苗调整策略，这个问题在当前看还是一个新问题，现在回答这个问题为时尚早。
凤凰网健康：我们看到最近消息，湖北省科技厅刚刚宣布了三种治疗药物，已经通过了细胞临床试验，您认为从现在这个阶段到真正能用到患者身上，以您的经验大概要多久？
王凌航：当前是在应急阶段，有可能审批流程会加速，但对任何一个在细胞层面，或者在动物层面对抑制病原有作用的药物，想真正开始应用到病人身上，肯定要经过严格的一期，二期，三期，甚至是上市以后扩大人群的，观察一些少见、罕见不良反应的四期研究，才能最后确定它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的。

05新型冠状病毒的高危人群与流感不同
凤凰网健康：新型冠状病毒的高危人群主要集中在哪些群体？
王凌航：这个疾病的高危人群主要包括两类，一类就是合并有慢性基础病的人群比如本身这个人有慢性肾脏病，慢性心肌缺血，或者是有慢性COPD，同时合并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就容易加重甚至是死亡。还有一类人群就是指年纪大的人群，同样的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如果感染青壮年，往往可能预后比较好，经过一段时间，一般10-14天，一些简单的对症支持治疗以后可能就痊愈了。这跟流感的高危人群是不一样的，流感高危人群大家公认的是5类人群，老、幼、病、残、孕，还有肥胖，这里的残不是指残疾人，是指免疫功能可能有障碍、缺陷的，包括正在服用免疫抑制剂的，长期使用激素的。而目前，我们观测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高危人群就只有两类人群，一类是老年人，一类是合并有慢病基础疾病的人。

06治愈患者被再次感染的风险小
凤凰网健康：现在的“治愈”是怎么判断的？
王凌航：现在的治愈是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指临床评估已经明显的好转，我们指的体温连续正常三天以上，急性呼吸道症状明显的减轻，以及他的肺部的影像有改善，但不要求完全消失。另外对于这些治愈的病人我们是让他可以出院了，出院必然要考虑他在社会上传播的影响，所以第二个层次就是关于是否还能传播的一个评估，间隔一天连续两次，我们采集气道的分泌物，他的核酸要两次都是阴性才可以解除隔离出院。所以这里要注意一点，我们不以有了肺炎表现的病人在出院的时候胸部影像完全好转作为出院和治愈的标准。因为他只要胸部影像学有好转和吸收，不要求完全吸收，如果完全吸收的话这个病人滞留医院的时间会很长，这样不利于医疗资源的统筹合理安排使用。
凤凰网健康：什么样的病人被治愈可能性更高？
王凌航：病人发现的早，治疗效果肯定是好，任何的传染病都是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这样的话能保证治疗效果。另外对一些已经发病的病情程度不重的患者，实际上我们现在很多的实际数据证实，即使没有特殊的干预，很多的病人也存在着一个自然恢复的过程。
凤凰网健康：这些治愈的病人他们出院后还有感染别人的可能吗？
王凌航：没有，这一点是一定要确认的，没有感染别人的可能。我们可以看到他的出院的标准是很严格的，要间隔一天，连续两次核酸检测结果是阴性，才符合出院标准。举个例子，比如星期一送了一份气道分泌物，主要是鼻咽拭子，他是阴性结果，间隔一天以后，比如说星期三再送一份，拿到第二次阴性结果的时候，这个病人才允许出院。
凤凰网健康：治愈患者有没有可能再次被别人感染呢？
王凌航：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当前不断的在发病患者呼吸道分泌物中检出到的病毒序列特征比对显示基本上还是同一个病原株，很少发现病毒在人群中传播的时候造成了序列特征的显著变化。恢复期以后再感染同一个病毒的可能性，目前至少在当前疫情时期是很小的。现在二次感染还谈不到，因为我们现在是在疫情发生发展的阶段，我们要看恢复期患者在他整个恢复阶段的时候会不会面临一个再次感染的风险，我们现在判断是很小的，基本上是没有的。但是这个需要再延长时间范围再观察才能得出结论。

07可以基本排除粪口传播的风险
凤凰网健康：我们现在说的传播途径主要是靠飞沫传播，目前发现在患者的粪便也可以发现病毒，在患者摸过的门把手上也可以发现病毒，会有其他途径导致病毒传播的可能性吗？
王凌航：所有传播途径里最主要还是含有病毒颗粒的飞沫传播，也就是呼吸道传播，所以大家要戴好口罩。另外也是发现存在间接接触传播的可能，比如说被病人分泌物污染过的门把手，或者物体表面，如果大家手沾染完了以后再摸自己的口鼻可能会引起间接传播。所以告诉大家一定是要洗手，在饮食各个环节的时候都要加强洗手，手卫生是很重要的。当然关于粪口途径传播，这个来源于最近的一篇文献，他们在病人的除了大家可以理解的气道分泌物里发现病毒核酸以外，也在粪便里发现了新型冠状病毒核酸，但是我们要注意他发现的是核酸，而不是完整的病毒颗粒。核酸是很脆弱的，在体外环境里是非常容易降解的，就算是完整的病毒颗粒，对热和紫外线，还有体外生存能力也是有限的。此外冠状病毒都有包膜，难以抵抗胃酸。经过专业的评估认为它的这种消化道传播的风险基本上是不存在的，所以大家不用顾虑粪口传播的风险。当然病从口入，比如说我们只要做好食物的卫生和管理，这种消化道传播的疾病相对来讲和呼吸道疾病相比它是比较容易预防。
凤凰网健康：接触性传播的风险大吗？病毒在室外存活多长时间？
王凌航：目前关于新型冠状病毒这些体外生存时间的研究，我们借用的都是以前冠状病毒的数据，因为它是一个新的病毒，我们还要做更多的实验来明确，它在某种气候条件下，某种温度条件下还有各种不同的物品的表面到底能存活多长时间，这个还是需要更加详实的数据来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毕竟是一个科学问题。

08治愈后患者后遗症风险小
凤凰网健康：目前的用药会不会有后遗症的风险？
王凌航：SARS的时候因为病毒对肺的损害还是比较强，另外范围比较广泛，所以对SARS痊愈后的病人可能有肺纤维化和换气功能障碍的问题。但是对于这次感染来讲，我们说的治愈就是临床已经治愈了，而且从临床诊断来说，后遗症是指对一个急性病，等他出院了3-6个月功能障碍仍然存在，我们才称之为后遗症。对于此次疫情，只有那些重症，危重症患者康复后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就像一般的人如果手上拉剌了一个口子，但是马上痊愈了留下一道疤痕，不影响手的任何的活动，这个就不叫后遗症，但是比如像范围广泛的烧伤，最后结成的疤痕影响整个手的功能，那才叫后遗症。

09临床确诊应该将核酸检测和CT影像结合
凤凰网健康：今天中南医院一个医生，他说核酸检测其实没有特别准，他强烈推荐CT影像作为判断的依据。您对此怎么看？
王凌航：核酸和CT作用的意义各不相同，这两个检查在临床上应该结合起来。我们说核酸的阳性可以证实他感染了这个病毒，但是核酸检测面临着一个取材的问题，我们通常认为这个病毒目前的鼻咽拭子的阳性率还是比较高的，但对于一些重病人，因为病毒主要影响的是下呼吸道的ACE2的受体，所以如果高度怀疑这个病人是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尤其是重症肺炎，而他鼻咽拭子是阴性的时候，我们临床的策略应该是尽量的做他深部的痰或者是气管插管抽出来的肺泡灌洗液，来做这个核酸检测，这样能提高核酸的阳性率。做CT筛查的时候能发现患有肺炎的病人，但是我们说的这个疾病谱目前也包括单纯性感染，当病毒已经进到呼吸道，但是还没有进到下呼吸道引起肺炎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核酸发现阳性，CT实际上是没有任何表现的。总结来说，CT可以发现患有肺炎的病人，但是对单纯性感染的病人CT是不能发现的。所以这两个检查在临床上还是应该结合起来。

10临床治疗难点集中在对重症病人的救治技术质量
凤凰网健康：您目前在临床诊疗方面，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王凌航：我们觉得现在的病原学是比较清楚的，检测流程也都不断在优化，检测能力，效率也在不断提升。对单纯性感染我们加强监测、观察；对轻度肺炎的，现在治疗难度不大，他们基本上都能到达临床痊愈、恢复。我们现在临床治疗的难点还是集中在这些重症和危重症的病人身上，要保证这些重症、危重症的救治技术质量，提高他们的救治成功率，降低病死率
凤凰网健康：您说的保证他们的救治质量具体指什么？
王凌航：比如说重症，危重症救治需要一些特殊的救治手段的时候，最好还是在有救治能力的大型的三甲医院或专科实力强的医院，这样对重症、危重症的救治才有更多的技术支持手段，包括呼吸机的合理使用，甚至有的时候大白肺了，需要用ECMO来治疗，这个时候综合医院的实力或者是实力很强的专科医院才能保证病人的安全。
凤凰网健康：您认为现在社会和政府还能够向医院提供哪些帮助？
王凌航：一个是防护用品的支持，包括医护人员的院内防护，减少职业暴露引起的医护人员的感染，我觉得各项措施都在进行。每个地方的情况不太一样，比如说发病病例少的这些省份，主要是加强监测，不放过有疑点的患者。对于像武汉这样发病病例数比较多的城市，像湖北主要是要配置好合理的医疗资源，保证足够的床位数满足收治需求，配备好足够的防护用品来保证医护人员的安全，从而保证整个医疗救治的平稳进行。

11应该向患者提供心理干预
凤凰网健康：您周围有医护人员感染吗？
王凌航：我们这没有。
凤凰网健康：您目前感觉医护人员的心理状况怎样？
王凌航：因为我们医院2003年的时候也是SARS的定点医院，所以单位里基本上40岁以上的职工都是有这些经历的，所以我们目前各个科室的带头人，在应对这次的疫情的冲击和考验上都还是比较沉着的。有一些年轻同志可能没有经历过SARS，我们就在整个过程中发挥传帮带、抚慰情绪，优化各项工作流程。总体来说，情绪还是挺平稳的。
凤凰网健康：患者和家属会不会表现得很激动？
王凌航：患者的心理是需要抚慰的，也需要给予足够的人文关怀。因为在疫情的冲击下，他到医院就诊的时候，如果是疑似病例或者是确诊病例，他面临着要被隔离、要和亲人分开，而且他们对这个疾病本身的特点、临床特征和转归预后并不是特别了解。所以在医疗救治过程中他们会出现恐慌、焦虑等各种情绪，我们除了提供医疗的支持，护理的关怀以外，还要加强心理的抚慰，和这种人文的关怀，包括有些人匆忙来医院就诊的时候各种生活物品准备不充分，在住院过程中也会出现一些不便，这些都是需要我们综合考虑，来给病人提供一个更好的康复环境。
凤凰网健康：现在的医院应该是没有单独设置心理干预环节吧？
王凌航：对，现在的疫情还在严密的观察阶段，比如像武汉的病人数绝对数很多的时候，他们是在攻坚的阶段，其他的一些病例还不太多的城市，是在严密的监测。心理支持，心理危机干预工作也在同步展开。全社会采取联防联控，不放过疑点，争取能早点儿把这些传染源发现和进行有效隔离，这样的话我们的疫情的数字就可以逐渐下来了。

12大众一般不需要在家里准备应急药品
凤凰网健康：现阶段大众需要在家里准备应急药品吗？王凌航：一般不需要。至多准备一些金花清感颗粒（中成药）、阿奇霉素（抗生素）、奥司他韦（抗流感）、对乙酰氨基酚（退热药）等。
本文专家：王凌航北京地坛医院感染性疾病诊治与研究中心主任医师北京地坛医院始建于1946年，是一所三级甲等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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