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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那只猫是土黄色的,被奶奶养的很肥,连老鼠都不去抓,看到它都是在饭点的时候才来。要是没来,奶奶会唤它,它才懒懒的回来,让我想到我小时候,奶奶也是这样唤我回家吃饭。奶奶很宠她,隔三差五就会托人买小鱼给它吃,它的待遇让我很是嫉妒。
那只猫刚来那会很瘦很瘦很小很小,用绳子拴在八仙桌的脚上。那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我们已经跟奶奶分开住了,而我高中那会一个月回来一次,就会去奶奶家看看,奶奶说,猫叫了三天,没日没夜的叫,又那么瘦,估计活不了。过了一个月,那只猫已经长大很多,毛色发亮,奶奶搬个小板凳在墙角乘风凉跟我聊东家长西家短,我当然是听众,其实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倒是那只猫很感兴趣,偶尔会跑过来翘起尾巴撒娇班的在奶奶身边绕来绕去,而奶奶像凶孩子一样凶它。其实我知道,奶奶是太寂寞了。有时候去看她,奶奶会拿一些珍藏很久的东西,等我放学回来给我吃,可想而知,因为时间长,他们已经变质或者发出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后来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子女很多,都不富裕,但还算孝顺,晚上几个女儿轮流陪她睡,她说,不用不用,有猫呢。那只大黄猫,懒懒的看一眼,眼神满是不屑与鄙视。奶奶说,它像个孩子,晚上会偷偷钻到被窝里,赶了几次,仍旧会钻进来,也就默许了。其实那只猫有自己的窝,是奶奶房间的那只旧沙发,里面还铺了很多软软的旧衣服,但还像个撒娇的孩子,睡在奶奶的床脚头。
再后来,奶奶躺在床上基本不起来了,子女轮流陪她,她是个要强的老人,年轻的时候是,年老了仍旧是,她不愿用尿不湿,自己坚持爬起来上厕所,可是有一次,她在下床的时候摔倒了,就再也没有爬起来。在床上不吃不喝几天,后来就过世了,奶奶走的时候89岁,她自己说过,那是条坎,估计过不去了,但是我的猫你们还是要好好照顾。
在学校里,班主任告诉我后,泪水就不争气的流出来,我知道,我最亲爱的奶奶,会在另一边好好保佑我,陪伴我。在办丧事的几天,大家都在忙碌着办奶奶的丧事,在乡下,奶奶的年纪已经算是喜丧了,大家没有过多的悲伤。我在办丧的几天,偶尔会留意那只大黄猫,可是它从没出现过。后来隔壁人家盛点饭放在奶奶经常喂的地方,可它从没吃过,好像消失了一样。奶奶去世后,我就不怎么回去,有时候回去也是问问那只猫回来过没有,邻居也是摇摇头。难道它是有灵性的,跟奶奶一起西去了,还是不愿留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做流浪猫了。
奶奶去世后,我从来没有做梦做到过她,父亲说估计她怕我怕,可是我还是很思念她的。等我快结婚的时候,忙的焦头烂额。我却做了个梦,梦到奶奶还是穿着生前的衣服,头上包着头巾,在我们一直坐的墙角,问我客人有没有全请了,这是大事,可不能忘了,让人家笑话云云。我把梦告诉父亲,父亲在我结婚前,到坟头烧了纸说,老太太你还是最放不下这个孙女,事情都准备妥当了,您放心吧。我的奶奶就是这样,她年轻那会吃了很多苦,背着弟弟妹妹去讨过饭,生了七八个子女,到老了家里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可是身体一直不好,没享到什么福气,可还是时时为家里着想。
奶奶,虽然您已经西去多年,您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深深的乡愁中,总会想到您。借着清明节,让我缅怀您,您最喜爱的孙女,希望您在天堂中没有病痛的折磨,您的那只猫是否也陪着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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